昏黄
沿海的城市,模糊的概念.感觉不到海的气息,听不到浪花拍 打礁石的声音,看不见海鸥飞翔的身影……反正一切的一切如我 这混沌的生活状态,模糊的让我早上睁眼的瞬间就开始慌张,开始一片混乱既而又一片空白.而始终又不是毫无概念的,如这里的天气,两天之内可以有极大的变化,我的情绪在忽然之间会有个鲜明立场,一会儿又因了摸名的种种淡了去.
合上"之乎者也"满目的书页,似有时代久远的气息的黄色封 皮恰如其分地释放着"古代汉语"的内涵,若消散了香气的毒花,太阳已藏匿里起来..有丝丝凉意隐隐游弋在余热中.二楼的高度足 以让我看清楼外栅栏那一头街道的景致.扶手处,铁栏杆上锈迹斑斑,不太均匀的黄色在黑底色里在残留的光里微微刺眼.街道两边已有规律地擎起了两队光明,昏黄的路灯许是刚工作不久还未达 极至的效果.
日日如此,一个结束亦是一个开始.
这种种的黄,诠释着久远,诠释着终结,记录着岁月,蹉 跎着光阴。
我只是这样的立在那,一脸疲惫后的安宁,如这嘈杂炽热 褪去后的街道和所有黄昏后的景致。
却不知是物的静止,还是心的疲惫。
已经很久没有波澜了。
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小男孩,约摸十岁光景,瞪着两带着车 斗的三轮车,因为不够高,他无法自由地坐在车垫上,整个瘦小的身子随着踏板的旋转上下起伏着。看见他从我眼前过去的瞬 间,平静的心忽地刮起了一阵风,随后起了波澜。车斗里装着的大概是摆小摊用的器具,重量不小。更让我惊讶的是,车斗的杂物堆上还坐着个中年男子,两脚向外伸着,身子侧向了我看不到的那边。
我的眼球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一老一小,直至孩子成功地把 车骑过一个微斜的坡。隐约地看见中年男子下了车,一手推车,一手搭在孩子肩上,消失在昏黄里,消失在我的视野中。
不明白孩子是出于好奇,出于战胜自己的傲气,出于定义 上的理所当然,还是出于一份倔强或一份对爱的诠释。明了的是一种感动,是一种由衷的赞美。
这样涤尽了喧闹的黄昏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好时候吧,除却 温馨和谐的团圆饭,除却悠闲的江边一家三口的漫步,出缺几盏清茶、几碟点心的小聚……还有这样一种独特的方式,存在于一个人人知而又人人不知的黄昏的街道里。
小小的心灵或许还不知艰辛为何物,或许还不懂生活一现实呈现残酷和美好的本真面目。然而他知道用他微薄的力量让车轮划过几百米的轨迹,知道在途中微转过头看身后劳累了一天的父亲,也知道父亲温暖的大手在拐角处会给他温度吧,由或许他根本不明白这些,只知道有这样一种时间、这样一种地点、这样的一种存在。
在这样的昏黄里,有一种潮湿弥漫,一波一波地,轻轻荡 在某个地方深处,泛起片片涟漪……
2007年10月9日